龍翔棲息的洞穴

第八章

「殺啊！殺啊！殺戮是娛樂，卑鄙是美德！」

「鮮血是飲料，屍肉是食物！」

「大人是主菜，小孩是點心！」

「腥味是香水，骨頭是玩具！」

「殺吧！殺吧！強大黑暗，浩瀚無敵！」

「我們是闇神的化身，我們是───」

「『黑暗精靈！！！』」

「呃......」艾崔斯特感到雞皮疙瘩爬滿全身又掉滿地，黑暗精靈的戰鬥口號總是那麼地血腥暴力。

雖然每十年就會換一次，但也只是越來越噁心，完全不能提高士氣......好吧，他除外。

「小艾特！進攻了，你還在等什麼？」一名六百多歲的大伯黑暗精靈朝他喊道，接著大伯衝入戰場廝殺草之精靈，銀色的斧頭馬上沾滿了嫣紅的鮮血。

艾崔斯特認命地跑進精靈部落，每走一步就能聽見哭鬧聲、哀號聲、尖叫聲等等各種慘叫，艾崔斯特非常非常討厭這些聲音，可是他的族人卻很是熱愛這種聲音，甚至說是艾崔斯特太膽小了。艾崔斯特對族人常感到厭惡。

他不喜歡殺生，除了肚子餓需要獵殺動物以外，任何一次的戰役中他從來沒有殺過任何生物，不管是精靈、還是妖精、幻獸什麼的，他可以幫忙驅逐、恐嚇，但就是無法痛下殺手。

甩甩頭，拼命地想忘記鮮血噴灑的景象。沒事、沒事，放心吧艾崔斯特！你可以的！艾崔斯特努力地忘記那些小孩不宜的畫面。

「嗚，媽媽、媽媽......」突然，一道軟軟的童音傳進了艾崔斯特的耳朵。

艾崔斯特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專心地聆聽，仔細地尋找聲音的主人。

「媽、媽媽......妳在哪？小瀚瀚會怕怕......」童音在一次傳了過來，這一次距離比較近。

啊哈！找到了！艾崔斯特走到一大堆木片堆前，奮力撥開了一塊塊的木頭，看見的是黑暗中，一個草之精靈的小孩子正在哭泣，可憐兮兮的樣子讓艾崔斯特不禁想要抱起這個孩子安慰他。

可是他不能這麼做。艾崔斯特抽出了彎刀，尖銳的金屬摩擦聲立刻引起精靈孩子的注意，孩子怯生生地問：「媽媽？」

艾崔斯特挑了挑眉，舉起手中銳利的彎刀：「你確定我是你母親嗎？」原本只是想嚇嚇孩子罷了，沒想到對方竟然開始嚎啕大哭，艾崔斯特嚇了一大跳，趕緊拍拍孩子的背安慰他。

「別、別哭了。」艾崔斯特很少會去惡意嚇別人，因為他同樣不喜歡看到別人驚嚇且害怕的表情，這也是族人說他膽小的原因之一。

「小艾特？」一個女性的聲音從艾崔斯特的後方響起。「小艾特，廢墟堆裡有什麼嗎？」一名性感的女黑暗精靈歪著頭問他。

「咦？啊，不不，沒什麼沒什麼......」艾崔斯特趕快堆好木片堆，偷偷留了一個口讓裡頭的孩子看看外面的情形。

「是嘛......」見女黑暗精靈似乎要轉身離開，艾崔斯特在心裡放鬆噓了口氣。「...你以為你騙的倒我嗎？！」女黑暗精靈猛然轉身，抽走艾崔斯特手中的彎刀，反手一勾，勾起了艾崔斯特衣服的領口，卻也劃傷了艾崔斯特的胸膛，艾崔斯特倒吸了一口氣，胸口的疼痛讓他繃緊了神經。

「艾崔斯特‧羅爾登，我告訴你，隱藏我們的敵人可是重罪，你不會想要自己唯一的兄弟姊妹消失在世上吧？」

一想起他的弟弟，焰維特‧羅爾登，艾崔斯特用力的搖搖頭。

「既然這樣，」女黑暗精靈突然抓起了一個精靈孩子，那孩子正是在木片堆中的那一個！「那你馬上殺了這個精靈，或許我可以考慮是否行刑......大概吧？」放下兩個精靈，邪魅的笑了笑，女黑暗精靈設置了一個結界讓艾崔斯特和精靈孩子無法逃出。

艾崔斯特驚慌的使出一道道闇刃，卻只是徒勞無功，被闇刃打到的結界竟然越來越厚，結界中的空間也越來越小。

「給你...二十秒的時間殺了他。」女黑暗精靈開始數秒。「二十、十九、十八、十七......」

看著眼前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精靈孩子，艾崔斯特感到左右為難，殺了孩子會後悔、不殺孩子會害了弟弟.....

「九、八、七、六......」隨著秒數的減少，女黑暗精靈嘴角上揚的弧度就越來越大。

「三、二、一、零，時間到。艾崔斯特‧羅爾登違反『黑暗精靈守則第四條：絕對不可包庇敵人』，懲處為殺死該違反者任何一位兄弟姊妹，只要有血緣關係即可。」女黑暗精靈一說完，結界消失，女黑暗精靈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孩子，精靈孩子連轉身都還來不及就失去了性命，孩子的鮮血噴灑在艾崔斯特的身上。

丟掉艾崔斯特的彎刀，女黑暗精靈冷笑著對艾崔斯特說道：「下一個就是你的寶貝弟弟焰維特了，如果你想阻止我的話就快點來找我吧！」語畢，一道亮光閃得艾崔斯特頓時完全看不到東西，就像個睜眼瞎子，眨眨眼，女黑暗精靈早已消失不見。

「...該死！」啟動首領所給的移動水晶，一道亮光之後，只剩下艾崔斯特的不雅詞句留在原地。

＠＠

「焰維特？焰維特，你在哪裡？焰維特？弟弟？」著急而高亢的嗓音響遍整個空曠的地底部落，艾崔斯特東看看、西瞧瞧，把自己弟弟可能出現的地方找遍了，卻還是沒瞧見弟弟的銀白色短髮或是看著他才會變色的神奇眼瞳。

「哥...哥......」

「弟弟......？弟弟！」一下子便發現聲音的來源，映入眼簾的卻是滿身浴血的焰維特，哥哥大驚失色，連忙跑到弟弟身旁。

艾崔斯特擔心又自責地說道：「焰維特，是不是那個女黑暗精靈害你的？噢，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哥哥......」焰維特撐著虛弱的身子，勉強道：「不是你...你的錯，是那、那個女生，其實，違反黑暗精靈守則並不、不會懲處，頂多放、放逐出境而已......咳！絕對、絕對不是哥哥的錯......。」

「這、這......」艾崔斯特震驚得不能在震驚，沒想到違反守則並不會懲罰，全是那個女黑暗精靈在胡說八道！這個謊言害慘了他的弟弟。

「沒想到還沒死啊？真不愧是黑暗精靈的雜種。」一句諷刺刻薄的話語震動了整個地底傳播聲音的分子，聽起來格外刺耳。

艾崔斯特惡狠狠地轉身說道：「不准這樣說我的弟弟！！」

女黑暗精靈挑釁的笑了笑，說：「怎麼？這樣就生氣了嗎？想打架就來啊！」

「好，我跟妳打......」焰維特吃力地站起身，臉色蒼白的像張白紙，神情卻是堅毅無比。

「呵呵！那就來吧！」語畢，女黑暗精靈拔出長劍，一劍砍了下去。

焰維特自然不是省油的燈，儘管身負重傷，他還是拿出他最擅長的武器，長柄刀，與對方來場近距離之戰。

被忽略在一旁的艾崔斯特無能為力，對黑暗精靈來說，只要是雙方同意的戰鬥，就算是首領也無法直接終止打鬥。

不斷化解對方近乎暴力的攻擊，焰維特無法轉守為攻，受傷終究還是會影響動作，影響到體力，焰維特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他感覺意識不斷地想遠離他的身軀，血幾乎要流光了，他知道自己馬上要離開了。

「呃......」女黑暗精靈的劍尖插入到自己的體內，焰維特慢慢地倒下，視線越來越模糊，焰維特覺得好累、好累，看著眼前唯一在族裡會關心他、愛他、照顧他的哥哥，焰維特感到很滿足，他微微地笑了。

他笑說：「哥哥，等我復活了，我再去找你玩吧！」說完，焰維特緩緩閉上雙眼，陷入永久的沉眠。

「弟、弟弟，我答應你，我答應你......」看著眼前再也不會張開眼睛的人兒，艾崔斯特從來沒有感到那麼的悲傷，他好想像人類小孩一樣大哭，好想大吼大叫來發洩他的情緒......但他不能。

悲傷過後取代而之的憤怒讓艾崔斯特忍不住對著害弟弟去世的罪魁禍首大吼：「妳這個混帳，我沒殺死那個精靈把我驅逐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殺了他？」

沒想到女黑暗精靈竟然開始哈哈大笑，說：「為什麼？就是因為這個雜種！黑暗精靈族是不能忍受這種怪物的，這種混過了人類骯髒的血液的黑暗精靈是不被認同、不被接受的，他早就該死了！」

「妳...！」 再也無法忍受對方惡意的話語，提起弟弟的長柄刀衝了過去。

再次舉起劍擋住攻擊，女精靈將嘴湊到艾崔斯特的耳旁，說道：「給你三秒鐘的時間逃跑。」

還沒搞懂對方話中的意思，女黑暗精靈已經朝後方退了幾步，喊道：「艾崔斯特‧羅爾登試圖反叛，我們必須阻止他，上！」

語畢，四周突然冒出了許多黑暗精靈，全都將武器指著艾崔斯特，其中更有幾個黑暗精靈是他小時候的玩伴，這令他驚慌不已，猛地推開女黑暗精靈，趕緊拔腿就跑。

跑了一段時間，艾崔斯特瞥見前方有一幢小石屋，艾崔斯特喜出望外，這個小石屋中曾被他的一位逝世的老巫師朋友佈置了一個大型法陣，據說是逃跑時使用，它會將你帶到地表上施過防禦結界的一塊林地上一直等到你踏出去之後結界才會消失。

很快地跑進了石屋中，地上的法陣正因為艾崔斯特的到來而微微發出光芒，當艾崔斯特抬腳要踏進法陣中時，才猛然想起弟弟的屍體還放在他逃跑的房間裡啊！

 絕對不能讓他的身體被其他族人給毀壞！艾崔斯特轉身再以極快的速度照原路跑回去，一想到族人們可能會燒掉弟弟的屍體，他打了個冷顫加快腳步，兩腳開始發痠。

好不容易跑了回來，卻看見弟弟的屍體正要被丟進大火爐中，艾崔斯特想也不想就闖進了房間正中央，一把抱走了弟弟。

「啊！是那個叛徒！那個叛徒回來了！」一個年輕的男黑暗精靈說道。

「怎麼？難道你連屍體都要保護嗎？看起來真是有夠蠢的！」一名瘦巴巴的黑暗精靈朝著艾崔斯特譏笑道，眾人聽見他的話都訕笑了起來。

抱緊懷中的人兒，艾崔斯特說道：「 我寧可蠢，也不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哦？是嗎？那可不行！」瘦巴巴黑暗精靈說完，所有在場的人全數攻擊起艾崔斯特。

霎時間，焰維特的屍體化為一道銀白色的光芒環繞住艾崔斯特全身，使艾崔斯特飄離地面，然後，光芒爆發，艾崔斯特整個人不見蹤影，留下還在呆愣的黑暗精靈們。

再光芒爆發的瞬間，艾崔斯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喔！』

「嗯......我會等你的，」光芒消散，艾崔斯特站在樹林裡看向天空。「焰維特，我親愛的弟弟。」

「艾崔斯特？」唔，是誰？焰維特，是你嗎？

「艾崔斯特。」焰維特，是你來找我嗎？你復活了？

「......艾崔斯特！！！」「你復活了？！」我猛然坐起了身，想找那個銀白色矮小的身影，卻只看見我的面前有著一雙蔚藍色的眼眸正憤怒地瞪著我。

「艾崔斯特，我不知道你到底再發什麼神經，但也不需要在我叫你起床時還說我『復活』吧？」我的冒險夥伴尼奧，擺著燦爛的笑容看著我，讓我頭頂冷汗直冒。

「呃......」發現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讓夥伴生氣了，我感到有點尷尬，畢竟哪有人敢對著“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說「我不小心把你誤認為我去世已久的弟弟」任誰聽了都會想要把我臭罵一頓再毆打一頓吧！

所以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說：「我做了一個夢。」

尼奧笑笑地說道：「繼續。」

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我沉默。

尼奧拔出劍笑著威脅：「給我說下去！」

劍都已經在我脖子前待命了，我哪敢不說？「我夢到我的弟弟焰維特，他已經死了，我以為你是我弟弟。」我以極快的速度說完，低下頭不敢看尼奧的臉。

 「你有弟弟？」沒想到尼奧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興致勃勃地要我加以說明關於我弟弟的事。

我抬起頭，剛好對上尼奧充滿興致的臉龐，我苦笑了下，說：「這是個很長的故事，我看我們邊走邊說吧！」

一路上，尼奧非常專心的聽我說故事，不時問了許多問題，我也一一回答他，儘管一直動嘴巴蠻累的，但我覺得說出來總比悶在心裡好，從來沒有任何人或者是精靈願意聽我這段往事的。

「失去是無可避免的，每個人都要學會接受事實，況且───」尼奧套上斗篷說道。「事隔這麼久了，你弟弟可能已經轉世了，說不定我們搞不好可以遇到他呢？」

我也跟著套上斗篷，懷疑地問道：「你怎麼這麼有把握？」

 「呃、因為......直覺？」

我用著更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好啦，我想跟他比劍有錯嗎？」

「焰維特學的是刀術不是劍術，而且他絕對不會理你的。」

「為啥？」

「他可不像你是個武痴！」

「......艾崔斯特！！你說誰是武痴？！」

＠＠作者的廢話＠＠

......不小心寫一寫就把它寫成完全在講以前的事了，最後還以艾崔斯特為第一人稱是怎樣？！

全都是幻覺！嚇不倒我的！

遇到吾命主角們後都變難寫了，總不能把太陽寫的崩壞至極吧？如果可以那就好了（被搥打）